【无cp】穿越那回事儿（七）

压线维持日更。

打卡90天（24/90）

——————————

　　就很离谱，你知道吧，我真的觉得离谱。

　　重申一遍，半个月前我还是个无神论者，这也是我轻易答应玩那个见鬼的笔仙游戏的原因。毕竟在我看来，神鬼自在人心，信则有不信则无。

　　然后现在一大堆事实都在告诉我：不好意思哈，神是真的存在的，你还在梦游某邪神的神国呢。

　　更可悲的是，我没看完那个该死的居然真的会用到的邪神传教资料，现在的情形就如同我在考场上拿到试卷一看题目，大喜说这题目我见过的。

　　而我的大脑嘲笑我说：可又是胡说了，你何曾见过它？

　　伦纳德一边和我说他的猜想一边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到了我们眼熟的入口（对，就是刚进入这条街的地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魔术师？

　　魔术师长得不是很显眼，给我一种我转头就会把他忘了的感觉。只是他的眼睛，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奇怪，就像是刚刚才见过，只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两位女士和这位先生，你们好。”魔术师冲我们微笑，“三位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伦纳德张口欲言，却没把话说出口。

　　“正义”小姐不着痕迹地瞥他一眼，接话说；“先生为何出现在这里？”

　　魔术师说：“我是个四处流浪的魔术师，专门给人们变魔术。小姐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只需要一便士，我就能帮你实现。”

　　“这里不该有个许愿机吗？”伦纳德用下巴往旁边示意了一下，“方便投钱。”

　　魔术师饶有兴味地看向他，说：“您好像挺了解我。”

　　伦纳德“哈”了一声，我隐约从中嗅到一股酸涩的味道，他说：“还好，也就是看过你的资料。”

　　我觉得吧，在一个疑似神灵国度的地方，伦纳德居然看过其中某个人物的资料，就已经不能单纯用“还好”这个词形容他对这地方的了解程度了。

　　魔术师仍然保持笑容：“原来是官方非凡者。不过，我并不在意三位的身份，你们如果要向我许愿，我同样是会实现的。”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

　　“不敢说，毕竟非凡者不是全能的神。不过大部分还是可以的，要看你想要什么。”

　　“我想见到克莱恩。”伦纳德平静地说，“我来这里，就是想见他一面。”

　　魔术师沉默了一下，转向“正义”小姐。

　　“我想见到‘世界’先生。”

　　魔术师眯了下眼，点点头，最后转向我。

　　“我？我和这位小姐一样。”

　　我本想说能不能让我回家，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在这种地方许“回家”的愿望，会得到我极不想看见的结果。就像《猴爪》那篇课文里写的一样，你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但是用什么方式实现就不由你控制了。我从小到大的直觉都很准，如果我的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要选这个，我八成是不会选的。

　　“你确定？”魔术师问我。

　　我的心狂跳起来。

　　是哪处细节漏掉了？为什么他偏偏问我这个问题？

　　按我刚刚听“正义”小姐和伦纳德的对话，他们要见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正义”小姐一直是拿代号称呼伦纳德，按这个逻辑推，所谓的“世界”先生应该就是伦纳德口中的克莱恩才对。

　　难道他俩要见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伦纳德也往我这边看过来，他看上去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魔术师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灰雾停在半空不动，伦纳德保持着微微启唇的样子，“正义”小姐也停在抬手的那一瞬。

　　一切都静止了。

　　“别紧张，只用回答一个问题就好。”魔术师说，“你确定要见‘世界’吗？”

　　我真有种被逼着上贼船的感觉。说实在，我那时脑子有点不清醒，我觉得既然“正义”小姐说她想见“世界”，那一定没什么危险。比起伦纳德，我觉得在“正义”身边更安心，如果所谓的克莱恩和“世界”不是同一个人，那还不如选“世界”，至少能和“正义”小姐待在一起。

　　于是我说：“我确定。”

　　魔术师得到回答，又打了个响指。时间重新流动，伦纳德方才没能出口的话像马后炮一样响了起来：“克莱恩和‘世界’未必是一个人，你最好和我一起选克莱恩。”

　　我：“……多谢好意，只是你说迟了。”

　　魔术师拍拍手，保持着职业微笑说：“三位，请给我相应报酬，我马上为你们实现愿望。”

　　我摸了摸口袋。

　　我又摸了摸另一边口袋。

　　真的没钱！为什么！这不是做梦吗？说好的梦里什么都有呢？

　　眼看着“正义”小姐摸上她的手镯，我心想她不会也是身无分文吧？不过看她打扮多半是富家小姐，出门不带零钱好像也挺正常。

　　至于伦纳德，他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取出一枚金币。

　　在他把金币拿出来那一刻，周围的灰雾忽然躁动起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相信我没有看错。

　　“一枚金币太多了。”魔术师弯起眼，“我身上没带零钱，没法找给你，先记账吧。”

　　说着他把伦纳德的手推回去，侧身为我们让出道路。

　　“从这里往前走，你们会走到你们想去的地方，见到你们想见的人。”

　　现在我在写日记，记录我这个神奇到极点的大概并不是梦的梦。

　　我一定要好好地、客观地、冷静地骂一遍那个故作神秘连话都不说清楚的魔术师。

　　说不清楚话，害人害己。

　　罗塞尔说的没错，占卜家都该打。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说过这种话，问就是那个全是灰雾的图书馆里有他的日记。

　　现在我知道这个魔术师的姓名了，伦纳德告诉了我。

　　他叫梅林·赫尔墨斯。

　　这个名要不是玩梗我名字倒过来写！

　　首先我真的不该说我要见“世界”的，真的，伦纳德说的没错，“世界”真就不是他说的克莱恩。你知道吧，伦纳德口中那个克莱恩，是个温和的、有礼貌的、有点喜欢装样子的、喜欢历史学的、有点小抠门的、反正是个很正常的人！

　　而这位“世界”先生，他根本不叫克莱恩，也一点都不正常。

　　他叫格尔曼·斯帕罗。

　　这个名字要不是玩梗我中文名也倒过来写！

　　说起这个就生气，我还是详细说一下我遇到这位非正常的“世界”先生的经过。

　　我刚走进那个街道，就直直往下落，然后摔在了一艘船的甲板上。

　　船，平心而论，还是挺好看的，符合我对海上行船的想象。

　　但摔上去的时候我就不这么想了。

　　尤其是在有人拿着一把枪顶着我脑袋的时候。

　　“普通人？”枪被收了回去，有人对我伸出手，“方才冒犯了，非常抱歉。”

　　我晕头晕脑地从滑溜溜的甲板上稳住身体，握住那只手站起来后，我看到了眼前这人的相貌。

　　这人的脸有点像是亚裔，但明显还是有欧洲人的特征。他面部线条锋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峻的气质，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更别说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枪。

　　“玛丽·艾伦，叫我玛丽就好。怎么称呼你？”

　　男人矜持（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地回应道：“格尔曼·斯帕罗。”

　　这个名实在叫我想开玩笑，于是我说：“喔，您就是传说中的第一猎人？”

　　经过夏洛克那回事，我也不指望有人接我的梗。坚持玩梗的唯一原因是，在这个处处是梗的诡异世界里，如果不坚持玩梗自娱自乐，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不过我还真没想过，万一对方真的会接梗，我该怎么说下去？

　　毕竟我打游戏很烂，至今只敢在竞技场躺尸，在单机游戏开简单模式，没事当然不会挑战什么血源诅咒，对里面很多设定都是听朋友聊过两句，根本就不熟悉。

　　格尔曼看我一眼，说：“要看是哪里的第一猎人。”

　　“哦？你是哪里的第一猎人？”

　　格尔曼右边嘴角微微上翘，看得我浑身发冷。

　　“欢迎来到亚楠，艾伦小姐。”

　　真到有人接梗的时候，我的心情竟如此惊慌失措。虽说老乡见老乡，应当两眼泪汪汪，但我当见到这个男人冷酷无情的表情时，我满心都是“能不能选个正常点的穿越者和我见面啊”。你们——如果真有人能看懂我在日记本里写的东西——尽管笑我叶公好龙好了，希望你们面对这人也能面不改色。

　　虽然惊慌，但我还是换成普通话试探了一句：“先生，你是哪的人？”

　　格尔曼把枪放回腰上，抚摸了一下他的黑手套。

　　“乌托邦。”他说，“我们即将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