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像好色一样好学

任我孤孤独独飘飘零零冷眼看
便假痴作癫倒着冠

【原创】在两次读档之间

   是给@夜溪玦的生贺,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第三人称,《论改命路上会遇到什么》的番外一则,讲的是风侯爷在最后一次读档之前平静的一天。


  建议结合之前章节观看,我为了不剧透已经爆肝。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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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如松进到定远侯府后院时,侯府的女主人正在桃树下站着看桃花。


  东风拂过,几瓣桃花随风落下,有一瓣恰好停在女子的肩头。正是花美景美人也美,此时此刻可入画。


  注意到解如松的到来,女子转过身向他道句紫微郎万福。


  解如松有点想笑,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回礼:“夫人多礼,解如松见过夫人。”


  风夫人撑不住笑出来:“你倒真守规矩,难道不知非请勿入?私会侯爷的夫人,可不是守规矩的人该做的事。”


  解如松起身看她一眼,板着脸说:“众所周知解如松不爱红颜,夫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风夫人眨眨眼,换上一副戏谑的口吻:“喔唷,紫薇郎是要提醒妾身千万要把自家郎君看紧了么?唉,想不到坊里的传言竟是真的,妾身让紫薇郎痛失所爱,真是罪过……”


  说着还装模作样要抹起泪来,虽然她没半点泪可流。


  解如松只觉得后槽牙疼的紧。


  “白妹子,你可停停吧。关于我和你夫君的事情我已经听到十个说法了,不需要你再给我讲一个。”


  白琼玖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解如松径自在院中间的石凳上坐下,有侍女捧一盏茶给他。


  “子英是做什么去了?这时候还没回来?”


  “听人说他一早从灜阳回来后就去了城主府上,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我可就不知道了。”白琼玖走近,眉眼都带笑。“兄长同夫君不是向来心有灵犀?怎么没心有所感?别同我争这个,我看你们之间的分歧大概只在去暮暮馆还是那些个都知家吧。”


  解如松心道还好没把茶水喝进去,不然全浪费了。


  “我去暮暮馆这个无话可说,你夫君可是自娶了你就没往那些地方去的。”


  “我也就随口说说,他身上有没有脂粉味,我总还是闻得出来。”白琼玖轻抚鸦鬓,“你这样着急解释,倒让我疑心他是不是和你一样改了兴趣,也往那暮暮馆去了。”


  “……”


  解如松第十八次明白,在某些方面他是永远没法比他这个小妹子更呛人的。


  “兄长从金陵回来,可有什么好消息?”


  白琼玖逗的够了,就把话题转到正常轨道。解如松松了口气,笑道:“好消息自然是有的,正经的还是等子英回来再同他说。”


  “那不正经的又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不正经的,我是说私事。白家那边一切都好,他们让我给你带一句平安,叫你别像在家那样耍性子,还是要温驯些才讨人欢喜。”


  “噗,那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解如松反问,“我难道说您别担心,你们家大姑娘自从嫁到齐国,定远侯就多了一样病——妻管严么?我要不要再形容一下侯爷是如何的洁身自好,在白大姑娘的管束下半点不敢拈花惹草。所以别担心,你家大姑娘压根不用争宠,都没人能让她斗的。”


  “别把我形容得像个妒妇好不好?我又没说不准他纳妾。”


  “你是没说,说了他就敢么?”解如松斜睨她一眼,心知这人一定暗自得意。“你阿兄叫我带给你一句话。”


  “哦?”白琼玖来了精神,“难道他在国内找不到好姑娘嫁他,终于要叫我在齐国帮他找了吗?”


  “……不,他是说,那些话本你就最好不要再写了,别想骗他,换笔名没用的,你换几个名他都看得出是你写的。”


  “他真有看啊?那你知不知他看的是哪种类型?我酌情……”


  “别酌情了。”解如松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他都看过,包括那本《东风恶》。”


  白琼玖轻咳一声,难得露出点羞怯:“他怎么说?”


  “文笔尚可,但情节与事实不符。人物性格还是有较大偏离,这次就算了,下次莫要再让他看见这种书。”


  白琼玖消化了一会儿,表情变化一言难尽:“他这话的意思不会是……他真的有可能暗恋你吧?”


  解如松眼皮子一跳,顿时庆幸自己没去翻开那可怕的话本。


  “你觉得可能吗……话说回来,你怎么就非得写这种……坑你阿兄的书”解如松居然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你就不怕真把令兄的桃花吓走了?”


  白琼玖笑一笑,“我那时写《东风恶》不过是与阿兄置气,他不喜欢你,挤兑你,我就非要写他喜欢你,写的越深情越是能气他。谁知道我写完了他也不看,我就把稿子拿到外边去印,不怕他看不见。”


  解如松失笑:“你也真够皮的。”


  “谁说不是呢?那时候不懂事,现在让我做这种事,却是再也做不出的了。”


  正说着话,一把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正是此间主人,定远侯风叶。


  “长青,阿玖,久等了。”


  风叶走得很快,话刚说完已经到了解如松身边。刚坐下他就抱怨道:“我听说你回来就往我府里走,连忙想回来。谁知道难之非要我把手上事情批完再走,这才回来晚了。”


  “林将军也是尽职尽责,想来他要你批的事情是他做不了主的,不然早让你走了。”


  “那倒是。”风叶笑笑,“你从金陵回来,可有听见什么新闻?”


  “新闻到这儿也改成旧闻了。其实也同先前一样,两边讲些废话说什么和谐相处共同守卫天子土地。要说实际点的,也就是通商依旧,那边也答应了我们在关税上‘互惠’。至于军事上,你比我懂得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倒也和以往一样。”风叶端起刚碰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没什么动作。我刚跑了一趟灜阳,陆化还带我去酒楼喝酒听曲儿。我听他话里的意思,态度应该没变过,还是能不打就不打,永以为好是最好的。”


  解如松点点头,还没说什么,就见白琼玖伸手按住风叶的右手,问道:“夫君,你的玉韘呢?”


  风叶一愣,旋即笑道:“送给我干儿子了。”


  “哦?你哪来的干儿子?”解如松上下打量他,故意取笑,“谁家肯把儿子给你当义子?”


  “你少损我。我要收义子,还有收不到的?只怕门槛都踏破。”


  “是了——”白琼玖拖长声调,“那这位门槛被踏破的新任义父大人,是收了哪家的幸运儿啊?”


  风叶又喝了口茶,故意要卖关子:“那夫人不妨猜猜。”


  白琼玖摩挲着风叶的大拇指,沉思片刻,笑道:“我猜是武将之子,想来最有可能的是陆化将军家那位小公子,是不是?”


  “为何这么说?”


  “你先说我答对没有。”


  “对了对了,夫人真是神机妙算。那夫人可以说说是怎么猜出来的了吧?”


  解如松在一旁听他们你来我往,好容易才按捺住揭开谜底的冲动。


  夫妻情趣,可以理解。


  单身不是我的错,我只错在明知道单身人士在这里会被打击,还是要坚持过来受打击。


  “其实也容易猜,要认义子送什么玉佩扇子之类的都好,为何非要送射箭用的玉韘?如果不是你那义子非要这物什,那就是你送这个恰好投了那家人的喜好。两边结合一下,再加上你才从陆将军家里回来,还猜不到就怪了。”


  风叶立刻相当捧场地露出绝不会被外人看见的崇敬表情,解如松看着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夭寿,这就是有老婆的人吗?


  算了算了,夫妻情趣,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树顶。


  等用过晚饭,又叙过几回话,天也很晚了。解如松和风叶都是舟车劳顿,风叶还好些,解如松已经有些撑不住,他明天还要继续往长安去,不能睡太晚。


  等解如松到已经收拾好的客房休息,风叶才显出一点疲惫来。白琼玖给他按摩肩膀,让他放松一些。


  “陆将军在你耳边吹了什么风?”风夫人低头凑到风侯爷耳边,轻声发问。“你可不像是喜欢和别国沾亲带故的人。”


  风侯爷懒懒道:“阿玖,此言大谬。我若不想和别国沾亲带故,何苦娶你呢?再者,林难之也是别国的人,我还不是拿他当兄弟么?”


  白琼玖笑了声,伸手拧他耳朵。“别避重就轻,你知道那不一样。陆化和杜若是随时能和你打起来的,我和林易又不是。”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瞒你了。”风叶一边说一边示意自家夫人捏肩的手别停,“其实是他把我灌醉,然后逼着我当他儿子的义父。我也是很无奈啊,一觉醒来手上扳指没了,还多了个干儿子。”


  白琼玖:“……你觉得我会信吗?”


  说着她捏着郎君耳朵的手一用力。


  “嗷!”


  “我错了!我说实话好了吧!”


  “说。”


  “其实是我们俩都醉了,一觉醒过来我的扳指就跑到陆化手里去了。然后阿……我是说杜将军,就告诉我们昨天晚上陆抚远是如何热情洋溢不容拒绝地……”风叶说到这儿,想了想杜若的原话。“和我义结金兰顺便卖了自家儿子,现场活似一桩人贩子的交易。”


  白琼玖无语凝噎。


  我看你和陆化才是亲兄弟。


  “那你们是真结拜了?”


  “估计是真的。杜将军还带我们去看了院子里那只被我们拿来歃血为盟惨遭割喉的鸡。”


  风夫人:“……”


  她已经猜到灜阳城里那位陆夫人是何感想了。


  和她现在的感觉应该差不离。


  风叶也想到自家夫人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便握住白琼玖的手,柔声道:“别生气了,我这回去灜阳,买了不少东西给你,就搁在隔壁,我带你去看看?”


  梁国的好东西白家大姑娘什么没见过,但风叶每回去梁国一定要带些回来,只怕她在齐国这里住的不习惯,想用故国的东西又没有。


  白琼玖其实并没生气,只是多少有些无奈又好笑。听风叶这样示好,也就干脆做出余怒未消的样子,哼一声让他拉着去隔壁。


  风侯爷带来的东西,要说什么特别稀奇的,那是没有的。但又足以见得用了心,因为布匹都是选的白琼玖喜欢的颜色,衣服也是时下流行的款式。至于簪子手镯之类的玉饰,虽然少,但都选的有白玉兰或是莲花纹的。白琼玖看多几眼便知用心如何,脸上禁不住便带上笑。


  风叶见夫人终于展颜,暗自松一口气。


  然而可怜的侯爷好容易把夫人哄到床上,还没动作,就被夫人温温柔柔地按住准备有什么动作的手。


  “夫君劳累多日,还是早点睡吧。”


  风叶:“可我不想睡。”


  “不,你想。”白琼玖给他把被子掖好,“你明天除了送别解兄,还要去校场。”


  “所以今宵有酒今宵醉嘛。”


  风侯爷嬉皮笑脸地凑上来,用嘴堵上了操心甚多的风夫人接下来的所有话。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更应好好珍惜。


  而今后的所有腥风血雨,锥心刺骨,都与此刻无关。


  (全文完)


发表于2018-12-07.13热度.